Stack Overflow創(chuàng)始人：VR在五年內(nèi)不會成為主流

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題為《VR之路》的文章，自那以后的一年半時間里，發(fā)生了幾件事：

Facebook花了大價錢(20億美元)收購了Oculus。

關(guān)于VR的短評層出不窮，都在說“只要頭戴這么一個VR設(shè)備，你看到的世界將徹底不同，這是一種多么具有革命性、顛覆性而又令人欣喜若狂的體驗啊……”

我對前者還有幾分贊同，盡管我的偶像John Carmack和Michael Abrash搖身一變成為Facebook雇員令我覺得有些不快。然而，后者更讓人心里難受。它還沒完沒了!比如說這個：

我將與你分享我沉浸在充滿光、火、樹葉和彩虹的三維世界里的快樂時光，我的感覺就像是現(xiàn)實版的《星際迷航》。把VR描述出來猶如虛構(gòu)的——難以置信，而且永遠做不到!

如果你真的想了解VR有多么迷人，你就必須去試一試。我保證你會的。在未來幾年，你的朋友中會有很多人使用VR，有一天，他們中的一位會堅持讓你體驗一下，就像當年有人讓你第一次體驗鍵盤或觸摸屏一樣。說它是一次革命性的體驗毫不為過!

在這里，我并不想指出上面這段文字的作者是誰。我隨時都能找到很多類似的文章，它們都為我們展現(xiàn)一個令人驚異的VR仙境，讓人喘不過氣來。這種大肆宣傳的程度已經(jīng)過頭了。如果你還沒有去嘗試，兄弟，你就不會了解!那是無法解釋的，必須去親自體驗!甚至有人堅定地相信，在5年之后，再沒有人會開發(fā)非VR的游戲了。

好吧，我已經(jīng)體驗過時髦的VR了。還不少呢。我試過Oculus的DK1和DK2，還有一種Survios的裝備，背在背上的，帶有控制器，可以360度玩耍，看起來像這樣：點擊可觀看視頻

基于我的親身體驗，我無法認同那些文章的大肆宣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目前而言，我不會隨隨便便向一位癡迷于游戲的玩家推薦VR，更別說輕度玩家了。

坦率地說，我在嘗試DK1和DK2的時候，經(jīng)過幾小時的演示和摸索，我便忍不住要摘下頭戴設(shè)備了。不是因為我有暈動癥——我從沒得過這種病——而是因為我感到了無聊。我對操作的限制感到有些沮喪。完全不是那種革命性的、改天換地顛覆性的東西。

順便給大家看一下，我體驗的時候是這樣子的。你可以切實感受到我玩游戲時的那種興奮。

如果你覺得看我體驗虛擬世界沒啥意思(盡管你沒理由那么覺得)，我想你會喜歡我在屏幕上看到的場景：

色度有偏移，畫面有立體感，像魚眼——這就是VR……

從Atari 2600到Kinect，在我的生活圈里我總是第一個嘗鮮的，然后我把極棒的、具有革命性的游戲體驗介紹給大家。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樣的人。難道不是嗎?對于新生事物，我保持著極客精神——我擁有一臺Vectrex，曾以為矢量圖形是最棒的;我也曾在2005年成為首批購買《吉他英雄》的玩家，一直為它津津樂道。說起那事，我還記起來大概在1993年的時候，我曾拉著我的小伙伴去了博爾德市(科羅拉多州)的一家VR商店，然后我們一起玩《Dactyl Nightmare》(一款虛擬戰(zhàn)爭游戲)。站在極客的立場，我必須說：當今的VR如果想達到智能手機那樣的接受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不像很多媒體評論員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譯者注：Vectrex是一款模擬游戲機應(yīng)用，1982年首次發(fā)布，售價199美元，在當時的歐美國家擁有很多的玩家，也有很多玩家基于這個游戲機平臺編譯了很多游戲的ROM。

我很抱歉，我的觀點有些負面。我確實也還沒試過最新款的VR頭戴設(shè)備，據(jù)說它們會更神奇，馬上就會發(fā)布，并且會有徹頭徹尾的改變。當它們上市的時候，我肯定會去體驗的。我想再次說明的是，VR相關(guān)的技術(shù)挑戰(zhàn)是深層次的、艱巨而又令人神魂顛倒的。我巴不得有一些我們當代最出色的程序員參與進來攻克那些難關(guān)。但基于迄今為止我看到的以及我體驗到的，VR在5年之內(nèi)成為主流是不太可能的。坦率地說，我懷疑在10-20年內(nèi)都難發(fā)生。不過，一個聰明的人在試圖預(yù)言未來時總是會含糊其辭。

我認為，當今的VR(或者那種把1-2個漂亮的智能手機綁在頭上的產(chǎn)品形態(tài))在成為主流之前，還有相當多的基礎(chǔ)物理問題需要解決。

VR應(yīng)該像戴眼鏡那樣方便

沒人喜歡把兩英鎊的東西綁在自己的頭上，除非他們正身處在一個有害物質(zhì)的環(huán)境里。人們在騎自行車的時候，我們尚難讓他們戴上頭盔，他們會乖乖地把這個笨拙而詭秘的VR裝置套在自己的頭上嗎?市面上的VR頭戴設(shè)備在使用30分鐘之后，會讓人涔涔出汗，如果你要先戴眼鏡再戴VR，那就更麻煩了。戴著一個笨重的、久了還容易悶出汗、感覺不舒服的東西，一下子玩幾個小時的游戲，這讓人打不起興趣——而這個人戴著耳機玩上6小時的游戲也不足為奇。

如果要讓VR快速流行起來，頭戴裝置必須做得盡可能的小，小到基本看不見——跟戴上一副很酷的太陽鏡那樣：視頻在這。

也許當今的VR頭戴裝置像20世紀90年代的大哥大一樣。問題是，它們需要多久來走完手機從1990年到2007年的發(fā)展歷程?

VR應(yīng)該是無線的

當今世界所有一切都已經(jīng)堅定不移地轉(zhuǎn)向了無線，然而在這方面，VR頭戴裝置卻在對20世紀70年代的科幻電影做著一場華麗麗的復(fù)古。VR頭戴裝置以及它上面的所有其他東西都是通過多種方式的物理連接到一臺強大的計算機的。線，線，線——到處都是線，隨處可見!

即使是比較廉價的VR頭戴裝置——那種放入一只高端智能手機就能達到有限的VR體驗的裝置——它們也必須有線連接到電源上，因為手機電池承受不了VR所要求的連續(xù)高強度CPU和GPU渲染。過熱也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

無線視頻也是一大挑戰(zhàn)，尤其是分辨率要達到1440p，而這個分辨率已經(jīng)是能夠達到實用性要求的VR的最低要求了。最重要的是，優(yōu)秀的VR要求高得多的幀率(最好達到120fps)。那種極低延時、超高分辨率的視頻通過無線來傳輸，要做到這一步，前面的路還很長呢!

VR應(yīng)該有4k的分辨率

既然你盯著看的VR設(shè)備距離你的眼睛只有幾英寸，屏幕的分辨率還被一分為二，兩只眼睛各看一半——相比于使用一整塊屏幕，有幾種新出來的VR頭戴裝置使用了兩個智能手機來代替——這就要求極高的屏幕分辨率，才能達到良好的視覺效果，而這種效果以現(xiàn)代計算機的標準來衡量也已經(jīng)是過時的了。

Oculus DK1(720p)的分辨率是很低的。我認為這個已經(jīng)是底線，再低就不能用了，哪怕只是用于演示。我估計它感覺起來也就像《毀滅戰(zhàn)士》的分辨率(320 x 240)。

Oculus DK2(1080p)稍微好一些，但它的像素點和閃爍問題是相當糟糕的，會讓玩家分心而不能沉浸于游戲之中。它感覺起來大概像《雷神之錘》的分辨率(640 x 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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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多即將上市的VR設(shè)備支持1440p(2560 x 1440)。實際上，我對此深表懷疑，它們感覺起來也就是1024 x 768的分辨率吧——只不過是一次溫和的提升而已。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于現(xiàn)代游戲和現(xiàn)代顯卡的分辨率。戴上VR不應(yīng)該像是給人一張前往像點粗糙而混亂的圖形世界的單程車票——自1999年以來我還從未見過這種情形。即將面世的4k智能手機可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驅(qū)動它們的能源問題(我指的是CPU、GPU還有電池電量)遠非能被輕易解決。

(我說過了嗎：為了獲得最佳的VR體驗，最低幀率要求是60fps，最好120fps?我相當確信我曾提到過了。)

盡管如此，基于當前的硬件發(fā)展軌跡，4k分辨率問題可能是5年內(nèi)最快能被有效解決的，哪怕是依賴非常高端的硬件，而不是常見的智能手機——這讓我引出下面的觀點：

VR不應(yīng)該需要一臺高端的游戲PC或新一代游戲機

VR有大量的CPU和GPU系統(tǒng)要求，有點超出了你在4k分辨率下玩最新的視頻游戲所需的硬件配置。這意味著，尖端的VR顯然是伴隨著高端Windows PC一起開發(fā)的，也只有在這樣的PC上才能獲得最佳體驗。

可想而知，投資了Oculus的風(fēng)險投資家們可能很早以前就開始只用Mac電腦了。他們在嘗試攢一臺游戲PC，為的就是在它上面試一試他們剛剛投資的瘋狂的VR新玩意兒。那是某種文化沖擊!

在當代的游戲機(比如Xbox One和PS4)上跑1080p的(大部分)游戲可能是沒問題的——至少在PS4上是沒問題的。不幸的是，在GPU和CPU能力方面，它們做VR都是不夠格的。如果你指望VR在未來的5-8年內(nèi)在這些新型的游戲機上成為主流，并且寄希望于游戲機市場的推動，那就不靠譜了!

當代游戲機上的VR將會是一種緩慢、殘缺、低分辨率的體驗，頂多也就是Oculus DK2的水平。為了獲得相當好的VR體驗，你得指望下一代游戲機，而你將要等待很久……

必須支持手(手套?)

Oculus DK1和DK2在控制方法上的匱乏讓我極度泄氣。我只能在這漂亮的VR世界里走走看看，當我要做些什么時，我必須在鍵盤上敲一個鍵，或者移動并點擊鼠標。也就是說，我無法沉浸于VR里。對于即將發(fā)布的新款Rift，他們會綁定Xbox的控制器，但這也好不到哪里去。依賴鼠標來體驗VR就像靠控制器來玩《吉他英雄》一樣。

我還試過Survios的演示裝備。它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我可以用手來操控VR世界里的東西。把手加入VR是具有啟示意義的，坦率地說，也是我迄今為止的VR體驗里為之傾心的一點。我可以伸出手去抓東西，把東西放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把它們拿近眼前仔細瞧瞧，手持一把槍，用兩只手把槍舉起來，如此等等。手的作用太美妙了!VR里你應(yīng)該需要的主要控制器就是你與生俱來的東西——你的手。

只用頭來體驗虛擬世界是很被動而令人失望的，就像看電影或者在鐵軌上開車。不過，一旦增加了手，你便一下子融入其中，因為你現(xiàn)在可以深切地通過一種人類的方式(觸摸)來與那個虛擬世界互動。如果我能用手去操控東西，放在手里觀察、打開、翻轉(zhuǎn)、檢查，我就想在VR里玩探索游戲(比如《到家》)。這是難以置信的!在那個世界里讓手的功能施展開來，會讓那個世界極大地更加真實。

好消息是，市面上有一些這樣的解決方案，比如Oculus Touch。壞消息是，那不是默認配備，但它應(yīng)該是。這種裝備能跟蹤手的位置，以及手的旋轉(zhuǎn)，還有幾個按鍵用于交互。其實更好的方案是，你可以戴上能夠直接感知每個手指的手套——不過，有時候你確實還需要一個按鍵，因為如果你手里握著一把槍(或者一個手電筒)，你需要發(fā)出指令開槍(或者打開手電筒)，這種任務(wù)單純通過跟蹤手指的運動來完成是相當危險的。

VR與手控很有希望共生發(fā)展，我樂觀其成。否則的話，我們把自己限制在了一個被動的“到處看看”的模式，這會讓VR很蹩腳，到頭來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IMAX 3D電影而已。

VR必須與成熟的2D娛樂競爭

有些人覺得空氣里都充滿了VR，頃刻之間，除非在光芒四射的立體3D里呈現(xiàn)，所有的其他體驗都不值一提了。跟這些人交談，我感覺很氣餒。

早在LCD快門式眼鏡品質(zhì)還很低劣的時候，我就在電腦上試驗過立體3D。眾所周知，全世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對3D電視的熱捧……最后怎么樣呢?事與愿違，大家都轉(zhuǎn)向了。

感受3D，不管是身臨其境還是3D本身，并不是那么吸引人。要不然，人們就會都裝上3D電視，非3D電影不看，在他們的PC和游戲機上非3D視頻游戲不玩。技術(shù)是現(xiàn)成的，而且經(jīng)過了真實環(huán)境中的測試，完全是成熟的。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早在1985年在迪士尼未來世界就看到了3D版的《EO船長》——3D在30年前就已經(jīng)驚艷耀世了。請到愛奇藝看視頻：//www.iqiyi.com/w_19rtijdaf5.html。

譯者注：迪士尼未來世界即Epcot Center，是迪士尼的高科技館，可以參觀太空地球館、動力世界、大地之旅、海底奇觀、生命探索、能源館、大地館，色香味全立體感觸電影等。

譯者注：《EO船長》是杰克遜主演的一部17分鐘的短片，當時迪士尼請到《星球大戰(zhàn)》導(dǎo)演喬治?盧卡斯擔(dān)任監(jiān)制，使得影片中充滿“星戰(zhàn)”的特色。杰克遜在影片中率領(lǐng)一群笨笨的外星人與安杰麗卡?休斯頓飾演的女王進行交鋒，最終用音樂和舞蹈贏得了一切。這個用3D技術(shù)制作的短片是當時最貴的電影之一，每分鐘耗資100萬美元。

我最近看了IMAX 3D版的《地心引力》。我很喜歡。但是，它不至于讓我轉(zhuǎn)變我的觀影體驗，乃至從此不再看無趣的2D平面電影。

人們已經(jīng)在普通的2D屏幕上獲得了非常非常多而美好的社會經(jīng)驗?？措娪?，看電視劇，看某人玩游戲。這些都是充滿歡樂的非?；镜姆窒硎饺祟愺w驗。讓這些都與VR結(jié)合，這是可能的，但也是困難的，因為：

你需要把VR用戶看到的東西恰當?shù)卦?D平面上展現(xiàn)出來;

那個2D展現(xiàn)必須被廣播到主流的顯示設(shè)備上。

VR已經(jīng)是極端耗資源的了，故而以合理的幀率(例如，恒定的60fps)把場景再渲染一份不是件易事。還會增加成本。

最重要的是，VR用戶很可能戴著耳機，握著一副手柄，并且看不到任何東西，于是他們不能與物理世界里就在身旁的人很好地互動。

我在2D屏幕上已經(jīng)積累了難以置信的游戲體驗。我最近在玩《異形：隔離》——我喜歡稱它為“褲子拉屎模擬器3000”。我認為，這是幾年來我玩過的最漂亮、最沉浸式、令人恐懼得要死的游戲之一。我就是求生恐怖片里的主角——它讓我覺得自己存在于那個世界的每一個場景里。對了，視頻在這里。

我完全不認為“這用3D來展現(xiàn)會更好”。在很多方面，它只可能變差。

天哪，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抱歉!關(guān)于VR，我只是說出了我的心里話。到此為止吧。

如果這篇文章看起來是負面的，我再次表示歉意。寫完這篇文章，我其實對VR多了幾分興奮。我能夠看到VR為了把它的潛能發(fā)揮出來還需要走多遠的路，因為它暴露出來的技術(shù)問題是相當有難度的——那些也是需要攻克的最有意思的問題。

我猜想，我可能是這地球上唯一一個說這樣的話的人吧：“嘿，我體驗過VR，還行吧?！蔽艺J為，VR應(yīng)該是一個出色得多的“地獄”——如果想真正地流行起來，它也必須是!